然後——

史麗娜的面色驚變，顧南城已經用力的從她胸口的肌膚上扯下了一張幾乎薄如蟬翼的人皮，然後收在手中。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可能安心放在任何一個地方，勢必就要隨身攜帶。”顧南城很淡的開口，“能想到把粉末徹底的融入肌膚，也算是人才了。還有這薄如蟬翼的人皮，史麗娜，我真是小看你了。”

“怎麽可能……”史麗娜完全震驚了。

“你胸口的肌膚顏色和周圍，還是略有差別。”顧南城很淡的開口，“你大概不知道，史教授還在世的時候，和我關系不錯。他大概也沒想到，史家已經死去很多年的叛徒，竟然還活著。”

史麗娜：“……”

“你不是夏安嗎？”顧南城笑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消音手槍，就這麽指著史麗娜的眉心，“那就繼續好好的當夏安，畢竟夏安已經死了。”

“不……”史麗娜下意識的後退。

但是顧南城卻沒給史麗娜更多反應的空間，子彈已經無情的朝著她的眉心射去。

史麗娜在倒下的瞬間，嘴角浮起了詭異的笑，就這麽看著顧南城，那唇形仿佛再告訴顧南城：“沒這麽簡單。”

而後，她就悄無聲息，再沒了生命的氣息。

周圍的保鏢立刻走上前，處理了史麗娜的屍體，顧南城把手中的人皮交到了李銘的手裏：“你親自去去日本，找米西臣，他可以測的出這個是什麽成分。”

“是。”李銘不敢怠慢。

顧南城轉身就走出了廢棄的倉庫，甚至都沒看史麗娜的屍體一眼，直接上了車，就驅車去了機場。

……

——

豐城。

時小念在酒店的套房內，來回走動，她依然聯系不上任何人。

那偌大的電視就在客廳的正中間擺放著，但是時小念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勇氣打開電視。

這些電視媒體趁火打劫的能力，很早以前時小念就見識過，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接二連三的鬧出各種各樣的風波。

顧氏的股票已經在今天早上爆發以後，就徹底的跌停了。

時小念的心更慌亂了。

一直到正在充電的手機，上面傳來了郵件的提醒，這才讓時小念回過神，立刻拿起手機。陌生的郵件地址，讓時小念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上面是慕夏安發來的一份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上已經有顧南城的簽名，顧南城的簽名時小念不可能認不出來。尤其又是在這一段的情況下。

下面還附帶了幾張的照片，都是顧南城在辦公桌前的簽字的模樣。

如果不是面對面的人，確確實實不可能拍下這樣的照片。

加上慕夏安和自己說，她懷孕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時小念想懷疑慕夏安的動機，都變的那麽的不可信。

最後，她頹然的關掉了郵件，很安靜的站在原地。

要和顧南城離婚，是她想了很久的事情，顧南城卻始終不肯離婚。結果，現在在慕夏安懷孕後，顧南城卻主動放手了，甚至用這樣一種決然的方式告訴自己。

顧南城，你會不會太殘忍？

時小念始終面無表情的站著，一直到手機再度的響了起來。

那是顧南城的號碼。

時小念的手都跟著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但是最終她並沒拒絕接聽顧南城的電話，而是冷靜的接了起來。

沒等顧南城開口，她就已經聽見了手機後頭嘈雜的聲音。

顧南城在機場。

讓慕夏安給自己發了郵件以後，這麽迫不及待的回國，就為了要自己簽字嗎？

時小念冷笑一聲，主動打破了沈默：“顧南城，離婚協議我會簽好，你不用擔心。”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顧南城的眉頭皺了起來：“時小念，我說過，這個事情你……”

“顧南城，人在虛偽就不好了。外媒和豐城的媒體的報道我看見了，我並沒瞎。但是這些我不介意，既然簽字離婚了，你也不需要給我任何電話，剩下的事情我會交給律師處理。”

時小念不想自己在這個人的面前，永遠處於挨打的地位，她快速的說著，甚至不讓顧南城插嘴。

“如果沒事的話，我掛了。很抱歉，我沒有閑工夫和顧總繼續說下去。”所有的口氣都顯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

“時小念。”顧南城的聲音放了下來，有些冷，帶著明顯的怒意。

但是時小念卻絲毫不在意，想也不想的就掛了電話。

這一次，她沒在給顧南城打進來的機會，直接把他的號碼拉到了黑名單，手機很自然的放在了一旁的矮櫃上。

纖細的手指無疑的碰觸到了矮櫃上電視的開關按鈕，電視就這麽被打開了。

所有不想聽的，想聽的消息，都系數出現在電視前。

顧南城回國的事情，自然也不是秘密。

顧昕恬已經被顧家的保鏢接走，但是人數眾多的記者卻瘋了一樣的沖著顧昕恬去了，不管保鏢怎麽阻擋，也阻擋不了那一聲聲惡毒的質問。

每一句，都讓時小念的心緊緊的糾了起來，那種痛，沒有辦法平覆。

從顧昕恬出生到現在，她這個母親，卻很失敗，甚至這樣的事情，都要讓顧昕恬承受。

畫面變化的很快，各種各樣抨擊的聲音，連帶上顧昕恬，都被黑化了。

顧氏集團的公關部在極快的處理這個事情，所給出的解釋天衣無縫，卻仍然阻止不了外界對於這些解釋的質疑和抨擊。

甚至有人宣傳，顧氏躲不過這一次，幾十年的根基就會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鏡頭上，顧佔銘明顯老了很多，但是卻仍然停止了脊梁骨，面對所有的公眾和媒體。站在顧佔銘身邊的，卻只有顧南晚一個女兒。

……

最終，時小念看不下去了，關了電視，很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手機的震動再一次響起，這一次的號碼是來自顧家大宅，想也不想的，時小念就已經接了起來。

是顧南晚的聲音。

“小念。你在哪裏？”顧南晚的口氣有些著急。

“我在酒店。”時小念微嘆了口氣，“媽，對不起。連累你和外公了。”

“哪裏的話。”顧南晚沒太在意，“接下來我和你說的話，你要認真的聽，但是情緒不要激動，可以嗎？”

“出了什麽事？”時小念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你先冷靜，答應我。”顧南晚的口氣很沈，一字一句。

時小念沒說話，只是嗯了聲。對顧南晚二十幾年的了解，她從來不曾聽見顧南晚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就算最初時天恒的事情曝光以後，顧南晚也只是憤怒和陰沈。

“是這樣，恬恬發燒了。我們去學校接恬恬的時候，她就有些燙，老師說，恬恬和別的同學吵了一架，這段時間的事情，還是對恬恬造成了刺激。”顧南晚嘆了口氣，“所以她的臉色有些燙，我們也沒在意。”

時小念呆了下：“……”

“但是你也不要擔心，現在我們已經讓醫生來了家裏，看恬恬的情況，目前吃了退燒藥，她已經睡下去，情況好多了。”

顧南晚繼續說著：“你暫時不要出現在這些媒體面前。這些記者就和黏皮糖一樣，你不理睬的話，他們久了就平息了下來，你越是出現，他們越是沒辦法。至於抨擊恬恬心臟的事情，顧氏的公關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只要你不出現，久了這個事情就下去了。”

顧南晚不斷地的交代著，她說的每一句話，時小念都再清楚不過。

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待時間的平息，現在自己的貿然出現，只會讓現在的情況，火上澆油，越發的一發不可收拾。

一直到顧南晚掛了電話，時小念才從這樣無力的情緒裏回過神。

那種感覺，就好似掉入了萬丈深淵，但是卻沒辦法掙紮，只能任人魚肉。

……

慕雲霆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時小念毫無反應的蜷縮在落地窗前，甚至連自己進門都沒有覺察到。

“小念？”慕雲霆叫著時小念，“怎麽了？”

結果，就連慕雲霆站到了時小念的身後，時小念都毫無反應。

慕雲霆微彈了一口氣，就這麽坐在了時小念的身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了。”

時小念沒說話，眸光都有些渙散。

慕雲霆只是很安靜的陪著，也沒再開口。

“她懷孕了。”忽然，時小念就這麽開了口，“顧南城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

“誰？”難得慕雲霆也有些莫名，好半天回過神，“那個不是真的慕夏安。你知道的，不是嗎？我之前和你說過了，夏安已經去世了。夏安的葬禮是我親手處理的。怎麽可能再覆活。”

慕雲霆說的直接，並沒再隱瞞時小念：“她的身份，你也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時小念沒吭聲，始終維持了一個動作，一動不動。

“小念。”慕雲霆忽然嘆了口氣，“你一直放不下顧南城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麽事，也不管顧南城做了什麽。就算這期間，我離間了你們的關系，你也沒辦法放下顧南城。因為顧南城在你的心裏根深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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